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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便是真的身死道消,化为一颗无知无觉的迷谷树——那我也是白白赚得了这么多年的为仙为人的日子,经历过,感受过,便也再无遗憾了。”
“至于为什么要离开。”我捡起斗笠,扣到头上:“不过是因为,如今我还清了恩情,便可以放心地走了。”
清风朗朗,拂起我的衣袖,我立于竹筏之上,桐枝轻点水上,泛起阵阵涟漪。
“可……可是……”竹仙官在岸边,神色依旧不解:“可你还是没必要……”
两声清越的鹤鸣从天边传来。
竹筏幽幽向前驶去,我回身朝他作了一个揖,朗声道:“大梦三千,似真似幻;浮世红尘,不过南柯。”
竹筏漂荡,竹仙官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。
“——如若帝君还记得我——如若他真的问起了我——”
“那还请你替我转告他——”
“梦终人醒,正如曲终人散——”
“尊寿无疆,还请尊上……莫再记挂梦中前尘。”
“各自安好。”
第83章
167
说实话,招摇山虽然灵气不咋多,但是其他优点还是有的。
比如说——地方大,空旷,未开化的灵物也多,起码吃喝不是问题。
回到这久别的生身之地,我竟难得生出了放松之感。
小世界中被封印了记忆,提心吊胆沉沉浮浮的这几年,委实将我累坏了。
因此,甫一回到招摇山,我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睡觉。
直睡了个天昏地暗,日月无光。
按计划,我本是打算睡上他个三年五载的,权当闭关修炼了。
——没想到,我清醒于三月后,某个平淡的清晨,
那天,阳光透过破木窗的窗格照在了我的眼上。
一股好闻的饭菜香气传来。
我就像是有所感一般,卷着我的小被子,缓缓睁开了双眼。
映入眼帘的,是灶台前,一个白衣广袖的身影。
单一个背影,就足以让我感出来者不凡的气度了。
这身型,可真是像……像……
我有些恍惚,疑心自己是不是还没醒。
恰在此时,那人回身看来。
——丰神俊朗,姿容若朗朗清风,又似寒冰封雪。
——瞳仁乌黑,其间却奇异地带着一抹蓝。
……即便身份转变,我又如何会认不出来呢?
是源封雪,是玉城。
亦是——
“……帝君……尊上。”
我怔忪片刻,方才回过神来,立刻行大礼道:“恭喜尊上身子大好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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